来回两千里，只为那朵花

    清明时节。星期五早上一个人开车去浙江仙居，星期六下午返回上海，来回1000公里，只为看那朵花，那朵鹅黄的、纯粹的油菜花。

    油菜花于我并不陌生，小时候熟视无睹、信手拈来的植物，三十年后竟然远隔千山，难得一见。每念及此，于心愀愀然。“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一踏上那阡陌交错的田埂、闻到那特有的沁人芬芳，记忆深处的景象立刻浮现在眼前，愈久远愈清晰。

    江南三月，甚至还要早些，家乡门前屋后的田间地头，就开始吐露出鹅黄般颜色，一大片一大片，不需要听谁召唤，也不须遵守什么规则，恣意的生长。如若配以淡淡的烟柳和朦胧的远山，农人头顶斗笠肩抗锄头，缓缓跟随在暮归的老牛身后，就是一幅醉人的春之画卷了。

    不同于内蒙呼伦贝尔大草原的油彩花汪洋般翻滚，如练似带；也不像婺源的油彩花高低错落，间以灰墙黛瓦。仙居的油菜花，远的近的，淡的浓的，高的低的，黄的翠的，不见雕琢，不加修饰，更加随意和空灵。或随地势起伏，或由乡间小道伸展，花海一路铺砌，扑面而来，缱卷而去。

    在鹅黄色的海洋里，点缀着各色稻草人，或人或物，或动或静，形象逼真，题材多样，颇见组织者的用心。

    “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我喜欢这样的美景，喜欢这样的美文。

 

2011.4.11

 

 

附：《徜徉于内蒙的油菜花海》

油菜花对于生长在南方的人来说

是极其平常不过的作物了

早春时节

看田间溪头

一垄垄，一行行

满畦鹅黄的色彩缠绕淡淡的烟柳

农人蓑衣赤脚

肩扛锄头穿行田埂

远处升起袅袅炊烟

如果配合层层叠叠的地形

如江西婺源，如云南罗平

那情形就更加的诱人了

好一幅醉人的春之画卷

 

而在北方的七月

内蒙古的东北部

确切地说是呼伦贝尔大草原

油菜花才开始开放得热烈起来

鹅黄得更加明亮

不矜持，不扭捏，从不与百花争艳

大片几百亩上千亩的油菜花地

在广袤的原野

从半山腰蜿蜒而下

肆意起伏翻滚

像钱江潮涌，像彩练横舞

而平地的油菜花

块块方方正正，毫不妥协

一目难以穷其极

虽缺少南方的婉约精致和婀娜多姿

少了关怀却更加勃发

那股豪迈和博大，溢彩流金

远非江南的景致可比

那么随意，那么自由

不加雕琢，不加修饰

徜徉于这样的油菜花海

在纯净的蓝天白云下

强烈的大色块扑面而来

侵入我的双眼，窒息我的呼吸，淹没我的躯体

而那股熟悉的淡雅清香

从发尖贯穿脚跟

早已唤起儿时的记忆

遥远而清晰

    2010年7月内蒙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