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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甦爸 于 2011-3-11 00:29 编辑

    “上海老男人”是新民周刊沈嘉禄先生有一次自嘲称呼自己的,而我和朋友们这么称他,着实是对他的敬崇。
     刚才,发完今天的晚餐帖子,突然想起沈先生写的那篇“老上海味道”博文,特此找出来,推荐给大家一读:


上海老味道

                                                                      (沈嘉禄)   

    做葱开面其实很简单,关键是葱要选得好,舍得用葱白,葱也不能太细,否则不香。开洋也要选大的,用上好的黄酒浸没,加白糖上笼格蒸透,然后加酱油味精调和。
    咸菜卤墨鱼共煮,是一道浙东佳肴。咸菜卤烧豆腐,加几只白米虾,也是很馋人的。咸菜卤烧鸡蛋,烧香干,时间越长越入味。
    胜瓜----广东人称丝瓜为胜瓜,鸡汤里先煮一下,提鲜,定形,然后再入锅炒一下,加松仁后装盆
    做好糟溜黄鱼的关键是,片儿要大些,滑油锅时,油温不能太高,糟卤一定要最好的,适量的糖也是很重要的
    从菜场里买来带鱼,斩段,将酒糟包住带鱼块,一块块码在大海碗里,上面扣一只盆子。隔天去掉酒糟,加葱结、生姜和酱油急火蒸,起锅时喷香,吃口肥腴鲜美,比一般的清蒸带鱼美味多了。糟青鱼的工程要浩大些,青鱼洗净去掉头、尾,鱼身斩成条块待用,找一只坛子洗净、晾干,坛底不能有水,否则食物易坏。在坛底铺一层酒糟,鱼块用布擦干后平铺于酒糟上面,然后在鱼的上面再铺一层酒糟,撒一层粗盐。再铺一层酒糟、放一层鱼、加一层盐……最后将坛盖扣好。一星期后打开坛盖,一股糟香顿时将我击倒。后来得知,这种方法在烹饪学上称为“生糟”。
    相对应的“熟糟”先要做糟卤,酒糟揉碎,加黄酒、盐、糖、葱结、姜块、茴香等搅拌均匀,浸泡几小时,再将这些混浊不清的液体倒入一只冬天用来过滤水磨粉的尼龙袋中,悬空吊起,下面接一只大碗,滴下来的汁水就是糟卤。
    好了,糟卤做好了,拿什么浸泡呢?那个时候菜场里鸡爪卖得很便宜,买来洗净,煮熟后用冷开水冲一下放入一只钵斗里,倒入糟卤。当天晚上就可以吃了,比红烧鸡爪鲜香多了!
    糟肉用生糟法。还做过糟鸡,用熟糟法。整鸡肉斩大件,浸了糟卤后鲜香至极。最妙的是用酒糟与糯米粉打成糊,煮成韧头十足的面糊糊后,满室酒香,加白糖,用筷子挑来吃,好吃得不得了。大冷天放学回家,一碗酒糟糊糊吃下去,像洗了桑拿一样浑身热乎乎的,脸也红啦。
    现在超市里有买现成的糟卤,咸淡都给你调好了,拎一瓶回来往煮熟的肉食中一倒,再往冰箱里一塞,隔天就可以吃了。也可以煮点毛豆、茭白、黄豆芽、芹菜梗、胡萝卜丝、油豆腐、百叶丝等,糟成十八鲜。这些荤素糟货在夏天是冰啤酒的黄金搭档。 (全文完)

   —— 这老上海的味道读下来如何?
        我是已经馋了……


2#
seigong 发表于 2011-3-12 11:20 |发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 甦爸 的帖子

现在的人已经都太多的心浮气躁了,老上海的味道是要细细品细细辨的
3#
fffmmm 发表于 2011-3-12 15:53 |发短消息 |只看该作者
回复 #2 seigong 的帖子

罗宋面包与罗宋汤


老上海说起“罗宋瘪三”,虽然有些咬牙切齿,最终还是同情的。老上海知道,他们是旧俄的贵族,十月革命后逃到上海来的,过去一直养尊处优,现在农奴翻了身,主人只得落荒而走了。这些白俄来到冒险家的乐园上海,肩不能扛,再就业的能力很差,于是女的到舞厅当舞娘,或到电影院领位,再不济的就到咖啡馆里做招待。男的呢,到舞场里吹拉弹唱算是体面的,混得差的,做小皮匠,做面包,卖汽水,到公馆里看门,拉黄包车的都有。

罗宋瘪三在上海留下几样东西。一是罗宋帽,小时候还看到帽子店里有售,厚绒,烟灰色,顶上有小滴子,帽帮拉下来可以遮住整个脑袋,只露出两只眼睛,酷似三K党形象,不过很御寒。旧上海的小店员都戴这种帽子。

二是罗宋面包和罗宋汤。小时候我不知道罗宋大菜是何等样子,但罗宋面包是见识过的。不仅食品店里有售,老虎灶旁边半开间门面的面包作坊里也做。除了自产自销,还代客加工,你只要送去一斤面粉,付一角两分加工费,老板娘就会交你一块牌子,约定下午四点过后来取。放学后,背着书包,攥着牌子向老虎灶走去,罗宋面包那种暖烘烘的香味已经在黄昏前的金色阳光中弥漫开来了。交了牌子就能领到五只面包。橄榄形的罗宋面包两头尖尖,肚皮中间划开一刀,有一种爆胀开来的效果。上海人因此也称它为梭子面包。

当时我记得食品店里一只咸味罗宋面包售价九分,二两粮票,甜味的要一角一分。

罗宋面包表面很硬,因为用的是标准粉,也就是后来所说的黑面粉,咸味,吃口极香。春游或秋游,父母绕不过我的软泡硬磨,只得答应做一斤面粉的面包。罗宋面包的好处是慢慢啃,可以消磨很长时间。现在吃到的罗宋面包都用精白粉做,香味与韧劲都差多了。当然,面包作坊里是不可能给你放奶油的,如果你要做甜的也行,放糖精。当时食糖是凭票供应的。

与罗宋面包携手而至的是罗宋汤。不过罗宋汤在上海的大面积出现,应该在居民食堂、职工食堂和幼儿园。上世纪70年代,供应开始丰富了,罗宋汤的原料容易备齐,无非是卷心菜、牛肉、土豆,但关键是梅林罐头厂出品的番茄酱在市场上成规模地现身。二角二分一小罐,砌砖似地摞在食品店的柜台上,买回家可涂面包,可烧罗宋汤,可烧茄汁黄鱼。在上海版的罗宋汤里,通常专供回族居民凭票购买的牛肉是没法当作主料投放的,取而代之的是红肠,切丝。山芋淀粉取代了操作起来比较麻烦的油面粉。

内容庞杂、咸鲜带酸的罗宋汤热腾腾地来了。本土化吃法也不是与面包配套,而是当作汤来喝的。三两大米饭一碗罗宋汤,有万山红遍的视觉效果,相当丰盛啦。

直至二十年后,我才从一本菜谱里得知,正宗的罗宋汤辅料里还应该有洋葱、芹菜、胡萝卜。后来在国外喝到了据说是莫斯科版的红菜汤,红菜头唱主角,牛肉虚心地帮衬着,汤色呈现晚霞般的玫瑰红,汤面上还加了一小匙炼乳,喝一口,酸得眉毛直抖,但非常过瘾。

油墩子上那只虾


油墩子做起来也不麻烦,支一口并不很深的油锅,用缚了筷子的汤匙将稀面浆舀进模子里,抓一把萝卜丝和荠菜末在里面,再浇一层面浆在上面盖住,最后安一只小河虾,入油锅炸。模子有长柄,顶端拐了个弯,钩住锅沿,不至于滑入锅中。油墩子在喧腾的油花间渐渐转黄时,自行脱了模,像上浮的潜水艇一样。顶上那只小虾先行变成玛瑙红,两根虾须也完好无损,像京戏里武将头盔上的翎子,威风凛凛地翘起。

小时候吃油墩子,最爱顶上的那只虾。后来,油墩子还有卖,顶上的虾却不见了,做油墩子的师傅在面浆盆旁放一碗肉糜,筷头夹了一点顶在油墩子上,那虚应故事的姿势,真像麻雀在上面拉屎。再后来,这滴屎也不见了,干脆纯素,价格倒一路上扬。过去是六分钱一个,现在要六角一个了,还照样排队。

我喜欢看师傅做油墩子,比如在脚盆里刨萝卜丝,打稀面浆,但最喜欢看弄堂口铅皮匠敲做油墩子的模子。就在前几年吧,老家附近一家白铁作坊里的师傅告诉我,有出国留学的人,在唐人街开了家小吃店,也卖油墩子,但那边没有模子卖,也没人会敲,遂写信叫他老娘到这里来定做。

槽头肉帮衬糟田螺


在城隍庙里的老松顺、和丰楼等店里,田螺鲜香肥腴,加了干辣椒,三五元一大碗,美眉们用牙签挑出田螺肉塞进涂成紫红色的两片嘴唇中。

现在的糟田螺不如以前好吃。过去的水稻田里是可以放养鲫鱼的,为了让鲫鱼活得自在,还在里面放养田螺,有时鸭啊鹅啊也会到水稻田里来找吃的。过了立夏,田螺长大了,农民就会摸些上来炒炒下酒吃。水稻田里的田螺肉头肥厚,壳薄,滋味也好。现在田螺是河塘里养大的,吃人工饲料。

老家附近有两家点心店,糟田螺一流。一家是大世界旁边的五芳斋,另一家在柳林路金陵路的角子上,简称“金中”。我常常看到“金中”的师傅将柏油桶改装的炉子抬到人行道上,架起一口大铁锅煮田螺,靠墙那边是几个女学徒嘻嘻哈哈地剪田螺尾巴。据师傅说,他们选用的是安徽屯溪出产的龙眼田螺,壳薄肉肥,味道好。采购来后,先用清水养两天,让田螺吐净泥沙,剪尾巴后倒入锅内,加茴香、桂皮、酱油、糖、姜块等作料,槽头肉当然是不可少的,割两大块扔进去,大功告成前,再将陈年香糟捣成糊状投入,稍滚即可出锅。

槽头肉可以增加田螺壳的亮色,丰富田螺肉滋味,并使汤面泛一层宝贵的油花,对劳动人民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

吃糟田螺可以享受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快感。用手抓来吃,吃得满手油腻,满口酱汁也不碍事。而此时,夏天已如约而至,啤酒从冰箱里取出来,与酒香浓郁的糟田螺一起,赞美起晚霞中的平民生活。

汤团的手艺精神


我家祖籍浙江,是稻米文化积淀最深厚的地方。做汤团先要选十来斤上等糯米,淘干净后浸泡一天,第二天带水磨成浆。我在读小学三四年级时就推磨了。我家有一只相当考究的石磨盘,是母亲从绍兴背来上海的。磨盘大如席面,推起来要用吃奶的力气,但看到雪白的米浆从磨缝里流出来,再想想汤团的美味,不由得再加把劲了。

糯米浆盛在缸里静静沉淀着,要吃时盛进布袋里吊一夜收收干,就可以包汤团了。乌黑的馅心是事先腌好的,板油、绵白糖加黑洋酥,搓成小颗粒包进雪白的皮子里。所以南方的汤团表面是很光洁的。下锅煮,三点水后浮起。咬一口,皮子糯性十足,但从来不会粘牙。黑色的馅心直往口腔里喷射,甜甜的,烫烫的。南方人是从春节开始就吃汤团的,团团圆圆嘛。

我吃过北方的元宵,紧实,皮厚,馅心也无甚特色。

以前城隍庙有两大流派,一是徽派汤团,以庙门口的老桐椿为代表,鲜肉汤团一咬一口肉汤。一是宁式汤团,当然由庙旁边的宁波汤团店执牛耳了,猪油黑洋酥汤团最有人缘。当年卓别林来上海观光,由上海本土笑星韩兰根陪同游玩了城隍庙,流连之际,东道主请他吃宁波汤团。卓别林一口气吃了三碗,抹抹嘴巴问韩兰根:弹丸大的团子,馅心是怎么放进去的。韩兰根故作神秘地说:这是我们中国人的独门秘技,恕不奉告。卓别林听了哈哈大笑。

(节选自《上海老味道》沈嘉禄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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